我的童年在嘻嘻鬧鬧中度過,進入青少年時期后,可能是早熟的原因,面臨越來越多的煩惱:玩伴的無處尋覓,哥哥的誤入歧途等等,讓我越來越不明白,應該怎么活才算活好?
老師們告訴我:做一個能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的人;父母告訴我: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……我迷糊地接受了,因為聽起來都很有道理。于是,我又開始了漫長的10年探尋路,讀完高中,上完大學,走入社會……待人接物時,我時刻體現自己的真誠;工作中,我努力突破局限,提高自身素質,做一個能為他人所用的有價值的人……但卻越走越累,現實沒有那么多美好,真誠換不來所有的人的坦誠相待,所謂的價值未必滿足得了所有人。
不知不覺中情緒成了我的主人,它侵占著我的內心,侵略著我的家人,還振振有詞,自命不凡。直到一天,好友來寧波看我,我如同往日一樣振振有詞地說著別人的過失和別人的不可理喻,突然,她說:“親愛的,你為什么給自己這么多設定?不但設定你自己,還要去設定別人,真是病得不輕。”我有種被戳到毒瘤的感覺,我發瘋似地狡辯,最后只能耍狠把她趕回杭州了(我想我那時是入魔了)。
不過,就是因為那一次被戳到了毒瘤,我隱約明白了生病的那個人是我,不是我的家人,不是我的同事們。我也想能夠從容面對生活,面對生死,而不是拿工作的業績,或是什么了不起的家庭、愛情、父母和孩子作為衡量人生高度的標準。我豁然開朗,明白了這些“設定”到底帶著怎樣的面具,我要如何才能真正獲得幸福和自在的人生。
現在的我是有能力改變的。我有了正見:
第一,幸福的源泉在于正向的本心。慢慢地,我學會放開父母的手,放開先生的手。我想自己有覺照地修理每一次壞了的零部件(我的情緒、我的貪婪、我的不安、我的魔性……),對照八步驟,我一步步、一點點地修理著,有過放棄,有過懊惱,有過不能自控……那又如何?反正,一次比一次技術熟練,一次比一次修理時間短了。
第二,逐步認識什么是“我”?那些之前看得那么重的標簽(名,利,財,色……),那些我這么多年來精心養護的“我執”(情緒,欲望,偏見……),通通不是我,我卻為它們日夜奔波,精疲力竭,還要搭上我的家人和親友。目前的我雖無法明了“無我”和“因緣和合”的大智慧,但是在這條路上,我感受到了幸福的真諦。現有的“樓宇”再美,我也有拆掉它,重新建起的信心,哪怕再難。因為我能想象的到,重建的“樓宇”才是真美、真自在,是恬靜和悠然自得的喜悅,而不是得而慌,失而亂,迷而不知的海市蜃樓了。